文:沙漠之舟
图:来自网络
四十年,在历史的长河中弹指一挥间。不变的是四季轮回,改变的是社会的面貌和人的生存条件及环境。时代的进步,科技的发展,改革开放的成就,改变了一切。
农民的住房在变,走的道路在变,吃的食物在变,穿的衣服在变,用的东西在变……就连做饭的燃料也在变,炊具也在变。
从解放后到八十年代的农村,每个农户家里都垒着一个土灶台,或摆放着一个土锅框,风箱放在左侧,一口黑黝黝的大锅坐在灶上。农家烧火做饭燃烧的是庄稼的秸秆、根,树的枯枝败叶。
农村人不但把粮食看作命根子,而且把柴草也看成宝贝疙瘩。由于粮食亩产低下,秸秆同样也收获的很少。生产队在按人口分配粮食的同时,也要按人口分配柴草。秫秸、玉米杆、谷秸人均几个,麦草、豆秸人均几十斤,谷黍疙瘩人均几行。
每当生产队分柴草时,每户农家都会全家出动,齐心协力地在地里刨,往家里弄。干得热火朝天,忙得不不亦乐乎!
寒冷的冬天到了,凛冽的北风疯狂地肆虐着万物,大树拼命地摇晃着光秃秃的脑袋。农家人不畏严寒,裹紧棉袄,戴上头巾或棉帽,赶紧去地头、沟边拾干棒。一抱干棒似乎立马能驱走身上的寒冷,温暖的拾柴人心花怒放。
扒树坑、下湖拾柴多是男人出手。女人则多是在月明星稀的夜晚趁生产队干部不注意,偷偷地溜到大田地里剜麦楂、耧豆叶。俗话说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”,同样的道理:无柴,巧妇也不能为炊呀!难怪农人如此“爱柴如命”。
秋天一到,婶子大娘们就会在地上画圈占地盘扫落叶。不知多少次,为了争着扫一地树叶,她们吵得面红耳赤,甚至大打出手。
记得那是年的麦收前的一个下午,我和二妹拉着一平板车大麦穰去二里外的村子打草面。谁知还没等挨上号,天就要黑了。这时突然狂风大作,天空乌云密布,电闪雷鸣,大雨倾盆而下。没办法,雨停后我和二妹只好卸下湿漉漉的麦草拉着平板车回家。
回家的路上,我看到路两旁有很多被狂风折断的树枝,我就捡大个的往车上放。这时,村里也有人来捡拾树枝了。二妹,气得直嚷嚷:嫂子,这路泥泞不堪的,拉个空平车都费劲,你能别财迷了好吗?小孩子家那里体会得到“心忧炭贱愿天寒”的苦处啊!没柴禾咋做饭,总不能烧大腿吧?
做饭的时间到了,浓烟、水蒸气弥漫在低矮的锅屋里,烟囱里冒着黄烟、黑烟和白烟。风箱“呱嗒、呱嗒……”单调地重复着一首绝唱。烧锅人和掌锅人都被呛得鼻涕一把泪两行。天长日久,烧锅人抓柴的手变得粗糙不堪,掌锅的女人早被熏成了黄脸婆。
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农村实行了土地联产责任制,农民种田的热情顿时高涨起来。粮食由原来的亩产几十斤、百十斤,一下子达到了千斤,过千斤。农户在丰收了粮食的同时,柴草也一下子多了起来。
场间、地头、房前屋后柴草堆积如山。农户再也不用为烧柴问题发愁了。再没有人去剜麦楂、耧豆叶、下湖拾柴、抢扫树叶了。有的农户还烧起了煤球炉、柴油炉、沼气灶。相比过去拉风箱、烧柴草的地锅年代,这算一大进步!柴草在农家人的心中渐渐地失去了它往日的重要地位。
到了年,农民逐渐富裕起来,液化气灶悄然进入农家。液化气灶做饭比烧煤球炉省事、快捷、方便、卫生。于是,液化气灶很快在农村普及。此时,灶台已改造成自动拔烟的,农村人叫它“自来风锅”。风箱也知趣地退出了历史舞台。厨房里早已不再浓烟滚滚,烟雾缭绕。
二十一世纪到来后,各种电炊具陆续走进了农家,什么电饭煲、电水壶、豆浆机、电磁炉……都成了农家必不可少的炊具。农户家的厨房变得窗明几净,灶台上有序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电炊具,它们被主人擦拭得一尘不染。
贴着瓷砖的地锅灶台依旧保留着,偶尔心血来潮,烧点质地好的柴禾,炖个地锅。贴上几个锅饼,图个稀罕。至于往日被视为宝贝的柴草,都被秸秆还田,变成了有机肥料。
而土灶台,是一个时代的见证,是一代人的记忆,它不仅仅是一个做饭的工具,更像是一个一起吃过苦的好伙计。世间万物我们只是心存感恩,才能方得始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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